圣诞节的一首歌少说也听过百遍，熟悉的旋律过耳不忘，似乎没有它就不成圣诞。
回首过去，有少数几次对它特别有感觉…
【初弹《平安夜》】
我11岁时开始学钢琴。不久就学约翰汤申钢琴曲集第一本，最后几首中有《Silent Night》，并不难学。琴谱右上端注有一个名字Franz Gruber（印象中这是他唯一的作品）。简单的琴音奏出，出奇慈祥的平安就在大厅荡漾、缭绕。几乎可以说，那旋律叫整个空间的气氛改观，从无到有般，洋溢着温馨、盼望、生命。
我一次看电视，一部电影情节正好有关圣诞季节，各地的高大圣诞树点缀各种装饰，火树银花在夜色中大方光华，配上《平安夜》的歌声。我那时已在中学时代，心思顿时被一种无以名状的寂寞与孤独感掳住，至今仍记得那一刻。信主后，我比较能对那感觉有适当的解释：除非我们心中有耶稣，一切外在的装饰再华丽，也只能凸显我们心中难耐的空虚。只要跨多一步，就得着实在的平安与丰盛！
【从表面到深层】
我在念大学时信主。每年圣诞节教会唱圣诞歌总少不了《平安夜》。但对一样东西太熟悉反而心生理所当然之感，失去了原初的感动。
初信时，有一年某姐妹送我一个圣诞卡带（那时光碟才渐流行）。起初我不以为意，心想反正都是那几首。到真正播放出来，竟越听越喜欢！除了优美的童声合唱，伴奏乐团也居功不少，两下相配，乐意雄浑辉煌。当中的《平安夜》以弦乐开始营造气氛，点缀以铃声，音符由童声唱出，加上有空间感的录音，制造很甜美、梦幻、童真的效果。把音量稍微放大，把耳朵挨近喇叭，闭上眼睛，恍如被移至另一世界……那种平安只是天上有，地下无，是上帝赐下人间。
后来，我参加诗班，渐渐对声乐有更深的认识。有一年，诗班受邀为唐崇荣的圣诞布道会献唱，大家有机会学唱圣诞诗歌，包括《平安夜》。在指挥的严格要求下，每个诗班员都要很专注，控制声量，态度也要认真。四节歌词都不一样，不能唱成一个样，要以悟性斟酌处理。指挥不厌其烦地解释，甚至一个字、几个音符，都不能随性唱，更要保有一份对上帝的敬畏、对词曲的尊重。结果，合唱的效果与先前卡带的不遑多让，只差没有乐团伴奏。我有另一番领悟：这必须情理兼备，好声音不会自动出来，务要在理方面下工夫！
【童书揭秘】
我很少买童书，某次书展看到一本名为《平安夜》的童书，就买下来，才知道这旷世名作的来历。
1818年圣诞节前夕，奥地利的奥本村一间教会晚上诗班练习，准备第二天献唱。司琴是隔村的小学教师克鲁伯，他一按键，管风琴就发出怪声。管风琴坏了！奥地利人热爱音乐，圣诞节没有音乐万万不能！
琴来不及修，传统圣诗诗班不能唱了。教会的莫尔神父当机立断，另写一首圣诗，改用吉他伴奏，最要紧是带出圣诞的真义。他想到牧羊人、天使报讯、圣婴诞生，开始动笔，用德文写…神父写完简易的歌词，立刻到邻村去找克鲁伯谱曲。克鲁伯欣然答应，并召集诗班练唱。教会的圣诞礼拜，大家清唱熟悉的圣诞歌。过后，莫尔神父与克鲁伯就出来，弹吉他二部和声，开始唱：“平安夜，圣善夜……”，诗班只需在副歌加入。会众听出耳油，说第二年大家学唱。
1824年，教堂决定造新的管风琴。造琴工匠在奥本村待了几周，听见《平安夜》，就记下谱和曲，他带着一份抄本回去奥地利西部的泰罗。莫尔神父于1848年去世，他和克鲁伯也逐渐被遗忘，但《平安夜》却广为流传。
几年后，当时的普鲁士王威廉四世也听到了《平安夜》。他下令皇家合唱团每逢圣诞节都演唱，还派人查证它是否一首古老民谣。克鲁伯当时仍在世得知此事，就写信详述写词谱曲的经过，不忘提起莫尔神父。
〈平安夜〉终于飘出德国疆界，首次在美国纽约演唱。1863年，美国有人将它翻译为英文版，很快就成为最受欢迎的版本。1933年，刘廷芳将它译成中文。“Silent”没有按字义译成“寂静”或“静默”，而是“平安”，反而更贴切、传神。
【干戈中的平安】
1914年，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欧洲爆发。那年圣诞节期间，英德两军要求停火。德军在战壕中以德文唱《平安夜》，英军方也以英文唱。虽语言不同，那旋律却已深入人心。战场是杀戳之地，血腥的战壕竟传出《平安夜》，显得极不合时宜。是的，似乎有一种力量强行介入，叫大家暂停干戈，想想本是同根生，相煎何太急？
圣诞夜过后又再烽火连天，短暂的平安更显珍贵：人世间的种种无奈又无谓的斗争相残，不禁叫人仰而望天，平安何时来到？在人类历史最黑暗的一刻，《平安夜》散发出属天的灵光，触动人的心弦，把人带回上帝造人、也爱世人的原初心意；也感染世人，放下一切的执著隔阂，回归救主的怀抱。
是上帝把这圣诞节的金曲带来人间，正如圣子降世般低调无声息。后来又叫它传遍世界。
今世平安难求，唯愿今年圣诞，什么地方再传出《平安夜》，那里就有人得着真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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